续通志 - 第 769 页/共 1359 页
和覆车之辙可复蹈乎诏罢守忠又言边事系国安危不当专委枢密请令宰相并领枢密院时西夏首领二人来降但补借奉职弼言当厚赏
以劝来者事下中书宰相初不知也弼叹曰此岂小事而宰相不知邪更极论之于是从弼言除盐铁判官史馆修撰奉使契丹庆厯二年为制
诰纠察在京刑狱堂吏有伪为僧牒者开封不敢治弼白执政请以吏付狱吕夷简不悦会契丹屯兵境上遣其臣肃英刘六符来求关南地朝
廷择报聘者皆以其情叵测莫敢行夷简因是荐弼欧阳修引颜真卿使李希烈事请留之不报弼入对曰主忧臣辱臣不敢爱其死帝为动色
先以为接伴英等入境中使迎劳之英托疾不拜弼曰昔使北病卧车中闻命辄起今中使至不拜何也英矍然起拜弼开怀与语英感悦不复
隐其情遂密以其主所欲得者告曰可从从之不然以一事塞之足矣弼具以闻帝唯许增岁币仍以宗室女嫁其子进弼枢密直学士辞不拜
遂为使报聘既至六符来馆客弼见契丹主问故契丹主曰南朝违约塞雁门增塘水治城隍籍民兵将以何为羣臣请举兵而南吾以为不若
遣使求地求而不获举兵未晚也弼曰北朝忘章圣皇后之大德乎澶渊之役苟从诸将言北兵无得脱者且北朝与中国通好则人主专其利
而臣下无获若用兵则利归臣下而人主任其祸故劝用兵者皆为身谋耳契丹主惊曰何谓也弼曰中国提封万里精兵百万法令修明上下
一心北朝欲用兵能保必胜乎就使其胜所亡士马羣臣当之欤抑人主当之欤若通好不绝岁币尽归人主羣臣何利焉契丹主大悟首肯者
久之弼又曰塞雁门者以备元昊也塘水治于何承矩事在通好前城隍皆修旧民兵亦补阙非违约也契丹主曰微卿言吾不知其详然所欲
得者祖宗故地耳弼曰晋以卢龙赂契丹周世宗复取关南皆异代事若各求地岂北朝之利哉既退六符曰吾主耻受金帛坚欲十县何如弼
曰本朝皇帝言朕为祖宗守国岂敢妄以土地与人北朝所欲不过租赋耳朕不忍多杀两朝赤子故屈己增币以代之若必欲得地是志在败
盟假此为词耳澶渊之盟天地鬼神实临之今北朝首发兵端过不在我天地鬼神其可欺乎明日契丹主召弼同猎引弼马自近又言得地则
欢好可久弼反复陈必不可状且言北朝既以得地为荣南朝必以失地为辱兄弟之国岂可使一荣一辱哉猎罢六符曰吾主闻公荣辱之言
意甚感悟今惟有结婚可议耳弼曰婚婣易生嫌隙本朝长公主出降赍送不过十万缗岂若岁币无穷之利哉契丹主谕弼使归曰俟卿再至
当择一受之弼归复命复持二议及受口传之词于政府以往行次乐寿谓副使张茂实曰吾为使者而不见国书脱书词与口传异吾事败矣
启视果不同即驰还都易书而行及至契丹不复求婚专欲增币曰南朝遗我之辞当曰献否则曰纳弼争之契丹主曰南朝既惧我矣于二字
何有若我拥兵而南得无悔乎弼曰本朝兼爱南北故不惮更成何名为惧或不得已至于用兵则当以曲直为胜负非使臣之所知也契丹主
曰卿勿固执古亦有之弼曰自古唯唐高祖借兵于突厥当时赠遗或称献纳其后颉利为太宗所擒岂复有此礼哉弼声色俱厉契丹知不可
夺乃曰吾当自遣人议之复使刘六符来弼归奏曰献纳二字臣以死拒之彼气折矣可勿许也朝廷竟以纳字与之岁增币二十万除枢密直
学士迁翰林学士皆恳辞曰增岁币非臣本志特以方讨元昊未暇与角故不敢以死争其敢受乎三年拜枢密副使辞愈力改授资政殿学士
兼侍读学士复拜枢密副使弼言契丹既结好议者便谓无事万一败盟臣死且有罪愿陛下思其轻侮之耻坐薪尝胆不忘修政以诰纳上前
而罢踰月复申前命使宰相谕之曰此朝廷特用非以使辽故也弼乃受帝锐以太平责成宰辅数下诏督弼与范仲淹等又开天章阁给笔札
使书其所欲为者且命仲淹主西事弼主北事弼上当世之务十余条及安边十三策大略以进贤退不肖止侥幸去宿弊为本欲渐易监司之
不才者使澄汰所部吏于是小人始不悦矣元昊遣使以书来称男不称臣弼言契丹臣元昊而我不臣则契丹为无敌于天下不可许乃却其
使卒臣之四年契丹受礼云中且发兵会元昊伐呆儿族于河东为近帝疑二边同谋弼曰兵出无名契丹不为也元昊本与契丹约相左右今
契丹独获重币元昊有怨言故城威塞以备之呆儿屡寇威塞契丹疑元昊使之故为是役安能合而寇我哉或请调发为备弼曰如此正堕其
计臣请任之帝乃止契丹卒不动夏竦不得志中弼以飞语弼惧求宣抚河北还以资政殿学士出知郓州岁余谗不验加给事中移青州兼京
东路安抚使河朔大水流民就食弼劝所部民出粟益以官廪得公私庐舍十万余区散处其人以便薪水官吏自前资待缺寄居者皆赋以禄
使即民所聚选老弱病瘠者廪之仍书其劳约他日为奏请受赏率五日辄遣人持酒肉饭糗慰藉山林陂泽之利可资以生者听流民擅取死
者为大冢葬之目曰丛冢明年麦大熟民各以远近受粮归凡活五十余万人募为兵者万计帝闻之遣使褎劳拜礼部侍郎弼曰此守臣职也
辞不受前此救灾者皆聚民城郭中为粥食之蒸为疾疫及相蹈藉或待哺数日不得粥而仆名为救之而实杀之自弼立法简便周尽天下传
以为式王则叛齐州禁兵欲应之或诣弼告齐非弼所部恐事泄变生适中贵人张从训衔命至青弼度其可用密付以事使驰至齐发吏卒取
之无得脱者即自劾颛擅之罪帝益嘉之复以为礼部侍郎又辞不受迁大学士徙知郑蔡河阳加观文殿学士改宣徽南院使判并州至和二
年加户部侍郎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与文彦博并命宣制之日士大夫相庆于朝帝微觇知之以语学士欧阳修曰古之命相
或得之梦卜岂若今日人情如此哉帝弗豫大臣不得见中外忧栗弼彦博入问疾因托禳禬事止宿连夕每事皆关白乃行宫内肃然语在彦
博傅嘉佑三年加礼部侍郎进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弼为相守典故行故事而附以公议无容心于其闲六年以母忧去职故事执政遭丧
皆起复帝虚位五起之弼谓此金革变礼不可施于平世不拜命英宗即位召为枢密使检校太师行礼部尚书治平二年以足疾求解拜镇海
军节度使同平章事判河阳 【按宋史宰辅表及宰辅编年录苏轼撰弼神道碑俱作判河阳本传作扬州今据改】 封祁国公神宗即位改
镇武寍进封郑国公弼屡乞罢使相乃以为尚书左仆射观文殿大学士集禧观使复判河阳熙寍元年徙判汝州 【按本传云进封郑熙寍
元年徙判汝州未若东都事略所载详备与宋史宰辅表合神道碑叙次与事略同今据增】 诏入觐许肩舆至殿门神宗御内东门小殿令其
子掖以进且命毋拜坐语从容访以治道弼知帝果于有为对曰人主好恶不可令人窥测可测则奸人得以傅会当如天之监人善恶皆所自
取然后诛赏随之则功罪无不得其实矣又问边事对曰陛下临御未久当布德行惠愿二十年口不言兵帝默然至日昃乃退欲以集禧观使
留之力辞赴郡明年召拜司空兼侍中赐甲第悉辞之以左仆射门下侍郎同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监修国史时有为帝言灾异皆天数非关
人事得失所致者弼闻而叹曰人君所畏惟天若不畏天何事不可为者此必奸人欲进邪说以摇上心使辅拂谏争之臣无所施其力是治乱
之机不可以不速救即上书数千言力论之又言君子小人之进退系王道之消长愿深加辨察勿以同异为喜怒喜怒为用舍陛下好使人伺
察外事故奸险得志又多出亲批若事事皆中亦非为君之道脱十中七八积日累月所失亦多今中外之务渐有更张大抵小人惟喜生事愿
深烛其然无使有悔是时久旱羣臣请上尊号及用乐帝不许而以同天节契丹使当上寿故未断其请弼言此盛德事正当以此示之乞并罢
上寿帝从之即日雨弼又上疏愿益畏天戒远奸佞近忠良帝手诏褎答之王安石用事雅不与弼合弼度不能争多称疾求退章数十上神宗
将许之问曰卿即去谁可代卿者弼荐文彦博神宗默然良久曰王安石何如弼亦默然拜武寍节度使同中书门下平章事判河南改亳州青
苗法出弼以谓如是则财聚于上人散于下持不行提举官劾弼格诏旨侍御史邓绾又乞付有司鞫治乃以仆射判汝州安石曰弼虽责犹不
失富贵昔鲧以方命殛共工以象恭流弼兼此二罪止夺使相何由沮奸帝不答弼言新法臣所不晓不可以治郡愿归洛养疾许之遂请老加
拜司空复武寍军节度使及平章事 【按东都事略及神道碑拜司空下有复武寍军节度使同平章事葢弼以左仆射判汝州时已夺使相
故王安石有弼兼共鲧之罪止夺使相何以沮奸云云至此乃复故职宋史本传不载今据增】 进封韩国公致仕弼虽家居朝廷有大利害知
无不言郭逵讨安南乞诏逵择利进退以全王师契丹争河东地界言其不可许星文有变乞开广言路又请速改新法以解倒悬之急帝虽不
尽用而眷礼不衰尝因安石有所建明却之曰富弼手疏称老臣无所告诉但仰屋窃叹者即当至矣其敌之如此元丰三年王尧臣之子同老
上言故父参知政事时当仁宗服药尝与弼及文彦博议立储嗣会翊日有瘳其事遂寝帝以问彦博对与同老合帝始知至和时事嘉弼不自
言以为司徒六年卒年八十手封遗奏使其子绍庭上之其略云陛下即位之初邪臣纳说听受失宜寖成祸患辅臣多士忠词谠论无复上达
臣老病将死不忍上负圣明辄倾肝胆去年永乐之役兵民死亡者数十万今久戍未解百姓困穷天地至仁愿归其侵地休兵息民使关陕之
闲稍遂生理兼陕西再团保甲又葺教场州县奉行势侔星火人情惶骇难以复用不若寝罢以绥怀之臣之所陈急于济事若夫要道则在圣
人所存与所用之人君子小人之辨耳帝览奏震悼内出祭文致奠赠太尉谥曰文忠弼性至孝恭俭好修与人言必尽敬虽微官及布衣谒见
皆与之亢礼气色穆然不见喜愠其好善嫉恶出于天资常言君子与小人并处其势必不胜君子不胜则奉身而退乐道无闷小人不胜则交
结构扇千岐万辙必胜而后已迨其得志遂肆毒于善良求天下不乱不可得也其终身皆由于此云元佑初配享神宗庙庭哲宗篆其碑首曰
显忠尚德命学士苏轼撰文刻之绍圣中章惇执政谓弼得罪先帝罢配享至靖康初诏复旧典焉
富绍庭
富绍庭
绍庭字德先性靖重能守家法弼卒两女与壻及甥皆同居绍庭待之与父时不殊一家之事毫发不敢变族里称焉厯宗正丞通判绛州
建中靖国初除提举河北西路常平辞曰熙寍变法之初先臣以不行青苗被罪臣不敢为此官徽宗嘉之擢祠部员外郎出知宿州卒年六十
八子直柔别有传
△文彦博
文彦博字宽夫汾州介休人其先本敬氏以避晋高祖及宋翼祖讳改焉少与张昪高若纳从颍昌史照学照母异之曰贵人也及进士第
知翼城县通判绛州为监察御史转殿中侍御史西方用兵偏校有临阵先退望敌不进者大将守着令皆申覆彦博言此可施之平居无事时
今拥兵数十万而将权不专兵法不峻将何以济仁宗嘉纳之黄德和之诬刘平降虏也以金带赂平奴使附已说以证平家二百口皆械系诏
彦博置狱河中鞫治得实德和谋翻狱至遣他御史来彦博拒不纳曰案具矣或弗成彦博执其咎德和并奴卒就诛以直史馆为河东转运副
使麟州饷道回远 【宋史本传作郑州考东都事略麟府二州并在河外彦博父洎以麟州饷道回远乃按唐张说尝出合河关掩击党项于
银城北因欲复河外故道彦博遂继成之据此则鄜字为麟字之误今改】 银城河外有唐时故道废弗治彦博父洎为转运使日将复之未及
而卒彦博嗣成父志益储粟元昊来寇围城十日知有备解去迁天章阁待制都转运使连进龙图阁枢密直学士知秦州改益州召拜枢密副
使参知政事贝州王则反明镐讨之久不克彦博请行命为宣抚使旬日贼溃槛则送京师拜同中书门下平章事集贤殿大学士荐张瓌韩维
王安石等恬退守道乞褎劝以厉风俗与枢密使庞籍议省兵凡汰为民及给半廪者合八万论者纷然谓必聚为盗帝亦疑焉彦博曰今公私
困竭正坐兵冘脱有难臣请死之其策讫行归兵亦无事进昭文馆大学士御史唐介劾其在蜀日以奇锦结宫掖因之登用介既贬彦博亦罢
为观文殿大学士知许州改忠武军节度使知永兴军至和二年复以吏部尚书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昭文馆大学士与富弼同拜士大夫皆以
得人为庆语见弼传三年正月帝方受朝疾暴作扶入禁中彦博呼内侍史志聪问状对曰禁密不敢漏言彦博叱之曰尔曹出入禁闼不令宰
相知天子起居欲何为邪自今疾势增损必以告不尔当行军法又与同列刘沆富弼谋启醮大庆殿 【伏读通鉴辑览 御批文彦博等
此为直以三尺童视仁宗矣仁宗暴感风眩非不起之症彦博何不学樊哙排闼请见诸事请旨而行乃公然赦死罪岂非专擅至启醮殿庭益
属不经而史方谓京师业业赖彦博等以安诚阿其所好不识大体之言且京师之业业未必非彦博等之张大其事有以启之而仁宗愈后亦
置之不问可谓柔懦不饬君纲者矣】 因留宿殿庐志聪曰无故事彦博曰此岂论故事时邪知开封府王素夜叩宫门上变不使入明旦言有
禁卒告都虞候欲为乱沆欲捕治彦博召都指挥使许怀德问都虞候何如人怀德称其愿可保彦博曰然则卒有怨诬之耳当亟诛之以靖众
乃请沆判状尾斩于军门先是弼用朝士李仲昌策自澶州商湖河穿六漯渠入横垄故道北京留守贾昌朝素恶弼阴约内侍武继隆令司天
官二人俟执政聚时于殿庭抗言不当穿河于北方致上体不安彦博知其意有所在然未有以制之后数日二人又上言请皇后同听政亦继
隆所教也史志聪以其状白执政彦博视而怀之不以示同列徐召二人诘之曰天文变异汝职所当言也何得辄预国家大事汝罪当族二人
惧色变彦博曰观汝直狂愚耳未忍治汝罪自今无得复然二人退乃出状示同列同列皆愤怒曰何不斩之彦博曰斩之则事彰灼于中宫不
安众皆曰然既而议遣司天官定六漯方位复使二人往继隆白请留之彦博曰彼本不敢妄言有教之者耳继隆默不敢对二人至六漯恐治
前罪更言六漯在东北非正北也帝疾愈彦博等始归第当是时京师业业赖彦博弼持重众心以安沆密白帝曰陛下违豫时彦博擅斩告反
者彦博闻之以沆判呈帝意乃解御史吴中复乞召还唐介彦博因言介顷为御史言臣事多中臣病其闲虽有风闻之误然当时责之太深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