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通志 - 第 846 页/共 1359 页

亲临大敌天威所临使北军数十万之众震怖不敢南渡潜师宵遁则和议之与治兵退避之与进御其效槩可观矣然敌兵虽退未大惩创安 知其秋高马肥不再来扰我疆场使疲于奔命哉臣惟自昔创业中兴之主必躬冒矢石履行阵而不避此谓始忧勤而终逸乐也若夫退避之 策可暂不可常可一不可再退一步则失一步退一尺则失一尺往时自南都退至维扬则关陕河北河东失矣自维扬退至江浙则京东西失 矣万一敌骑南牧复将退避不知何所适而可乎航海之策万乘冒不测之险此又不可之尤者也惟当于国家闲暇之时明政刑治军旅选将 帅修车马备器械峙糗粮积金帛敌来则御俟时而奋以光复祖宗之大业此最上策也臣愿陛下自今以往勿复为退避之计臣又观古者敌 国善邻则有和亲仇雠之邦鲜复遣使岂不以衅隙既深终无讲好修睦之理耶金人造衅之深知我必报其措意为何如而我方且卑辞厚币 屈体以求之其不见信决矣器币礼物所费不赀使轺往来坐索士气而又邀我以必不可从之事制我以必不敢为之谋是和卒不成而徒为 此扰扰也非特如此于吾自治自强之计动辄相妨实有所害金人二十余年以此策破契丹困中国而终莫之悟臣愿自今以往勿复遣和议 之使俟吾之政事修仓廪实府库充器用备士气振力可有为乃议大举则兵虽未交而胜负之势已决矣抑臣闻朝廷者根本也藩方者枝叶 也根本固则枝叶蕃朝廷者腹心也将士者爪牙也腹心壮则爪牙奋今远而强敌近而伪臣国家所仰以为捍蔽者在藩方所资以致攻讨者 在将士惟陛下使君子小人各得其分则是非明赏罚当自然藩方协力将士用命虽强敌不足畏逆臣不足忧臣昧死上条六事一曰信任辅 弼二曰公选人材三曰变革土风四曰爱惜日力五曰务尽人事六曰寅畏天威何谓信任辅弼夫兴衰拨乱之主必有同心同德之臣相与有 为今陛下选于众以图任遂能捍御大敌可谓得人然臣愿陛下待以至诚无事形迹久任以责成功勿使小人得以闲之则君臣之美垂于无 穷矣何谓公选人材夫治天下者必资于人才创业中兴之主所资尤多艰难之际非得卓荦瓌伟之才则未易有济然自昔抱不羣之才者多 为小人所忌嫉而以道事君者安于义命不复自辨苟非至明之主深察人之情伪安能辨其非辜陛下临御以来用人多矣世之所许以为端 人正士者往往闲废于无用之地而陛下寝寐侧席有乏材之叹盍少留意而致察焉何谓变革士风夫士风厚则议论正而是非明朝廷赏罚 当功罪而人心服考之本朝嘉佑治平以前可知己数十年来奔竞日进论议徇私邪说利口足以惑人主之听元佑大臣持正论如司马光之 流指为奸党颠倒是非政事大坏驯致靖康之变非偶然也窃观近年士风尤薄岂朝廷之福哉大抵朝廷设耳目及献纳论思之官固许之以 风闻至于大故必须核实而后言使其无实得以中害善良皆非所以修政也何谓爱惜曰力夫创业中兴如建大厦堂室奥序其规模可一日 而成鸠工聚材则积累非一日所致陛下临御九年于兹境土未复僭逆未诛仇敌未报尚稽中兴之业者诚以始不为之规模而后不为之积 累故也边事粗定之时朝廷所推行者不过簿书期会不切之细务至于攻讨防守之策国之大计皆未尝留意夫天下无不可为之事亦无不 可为之时惟失其时则事之小者日益大事之易者日益难矣何谓务尽人事夫天人之道其实一致人事尽于前则天理应于后今未尝尽人 事敌至而先自退屈而欲责功于天其可乎臣愿陛下诏二三大臣协心同力尽人事以听天命则恢复土宇迎还两宫必有日矣何谓寅畏天 威夫天之于王者犹父母之于子爱之至则所以为之戒者亦至故人主之于天威必恐惧修省以致其寅畏之诚比年以来荧感失次太白昼 见地震水溢或久旱不雨或久雨不霁或当暑而寒乃正月之朔日有食之此皆天意眷佑陛下丁寍反复以致告戒惟陛下推至诚之意正厥 事以应之则变灾而为祥矣疏奏帝为赐诏褒谕除江西安抚制置大使兼知洪州有旨赴行在奏事毕之官六年纲至引对内殿朝廷方锐意 大举纲陛辞言今日用兵之失者四措置未尽善者五宜预备者三当善后者二时宋师与金人伪齐相持于淮泗者半年纲奏两兵相持非出 奇不足以取胜愿速遣骁将自淮南约岳飞为犄角夹击之大功可成已而宋师屡捷刘光世张浚杨沂中大破伪齐兵于淮淝之上车驾进发 幸建康纲奏乞益饬战守之具修筑沿淮城垒且言愿陛下勿以去冬骤胜而自怠勿以目前粗定而自安凡可以致中兴之治者无不为凡可 以害中兴之业者无不去要以修政事信赏罚明是非别邪正招徕人材鼓作士气爱惜民力顺导众心为先数者既备则将帅辑睦士卒乐战 用兵其有不胜者哉淮西郦琼以全军叛归刘豫纲指陈朝廷有措置失当者深可痛惜者及当监前失以图方来者凡十有五事奏之张浚引 咎去相位言者引汉武诛王恢为比纲奏曰臣窃见张浚罢相恐智谋之士卷舌而不谈兵忠义之士扼腕而无所发偾陛下将谁与立国哉张 浚措置失当诚为有罪然其区区徇国之心有可矜者愿少宽假以责来效时车驾将幸平江纲以为平江去建康不远徒有退避之名不宜轻 动复具奏曰臣闻自昔用兵以成大业者必先固人心作士气据地利而不肯先退尽人事而不肯先屈今日之事岂可因一叛将之故望风怯 敌遽自退屈果出此谋六飞回驭之后人情动摇莫有固志士气销缩莫有鬬心我退彼进使敌马南渡得一邑则守一邑得一州则守一州得 一路则守一路乱臣贼子黠吏奸氓从而附之虽欲如前日返驾还辕复立朝廷于荆棘瓦砾之中不可得也借使敌骑冲突不得已而权宜避 之犹为有说今疆场未有警急之报兵将初无不利之失而遽为此扰扰弃前功挑后患以自趋于祸败岂不重可惜哉八年王伦使北还纲闻 之上疏曰臣窃见朝廷遣伦使金奉迎梓宫今伦之归与金使偕来乃以诏谕江南为名不着国号而曰江南不曰通问而曰诏谕此何礼也金 人毁宗社逼二圣而陛下应天顺人光复旧业自我视彼则仇雠也自彼视我则腹心之疾也岂复有可和之理然而朝廷遣使通问冠葢相望 于道卑辞厚币无所爱惜者以二圣在其域中为亲屈己不得已而然犹有说也至去年春两宫凶问既至遣使以迎梓宫亟往遄返不得其要 领今伦使事初以奉迎梓宫为指而金使之来乃以诏谕江南为名循名责实巳自乖戾则其所以罔朝廷而生后患者不待诘而可知臣以意 料之金以此名遣使其邀求大略有五必降诏书欲陛下屈体降礼以听受一也必有赦文欲朝廷宣布班示郡县二也必立约朿欲陛下奉藩 称臣禀其号令三也必求岁赂广其数目使我坐困四也必求割地以江为界淮南荆襄四州尽欲得之五也此五者朝廷从前一则大事去矣 金人变诈不测贪婪无厌纵使听其诏令奉藩称臣其志犹未巳也必继有号令或使亲迎梓宫或使单车入觐或使移易将相或改革政事或 竭取租赋或朘削土宇从之则无有纪极一不从则前功尽废反为兵端以为权时之宜听其邀求可以无后悔者非愚则诬也使国家之势单 弱果不足以自振不得已而为此固犹不可况土宇之广犹半天下臣民之心戴宋不忘与有识者谋之尚足以有为岂可忘祖宗之业生灵之 属望弗虑弗图遽自屈服冀延旦暮之命哉臣愿陛下且勿轻许深诏羣臣讲明利害疏奏虽与众论不合帝不以为忤曰大臣当如此矣九年 除知潭州荆湖南路安抚大使纲具奏力辞曰臣迂疏无周身之术动致烦言今者罢自江西为日未久又蒙湔拔畀以帅权昔汉文帝闻季布 贤召之既而罢归布曰陛下以一人之誉召臣以一人之毁去臣臣恐天下有以窥陛下之浅深今臣数年之闲亟奋亟踬上累陛下知人任使 之明实有系于国体诏以纲累奏不欲重违遂允其请次年薨年五十八讣闻帝为轸悼遣使赙赠抚问其家给丧葬之费赠少师官其亲族十 人纲负天下之望以一身用舍为社稷生民安危虽身或不用用又不久而其忠诚义气凛然动乎远迩每宋使至燕山必问李纲赵鼎安否其 为远人所畏服如此   钦定续通志卷三百六十七   ●钦定续通志卷三百六十八 列传一百六十八   列传   宋 【七十二】   ○宋七十二   宗泽    赵鼎    张浚【子枃】   宗泽   赵鼎   张浚   △宗泽   宗泽字汝霖婺州义乌人母刘梦天大雷电光烛其身翌日而泽生泽自幼豪爽有大志登元佑六年进士第廷对极陈时弊考官恶直寘 末甲调大名馆陶尉吕惠卿帅鄜延檄泽视河埽泽适丧长子奉檄遽行会朝廷大开御河方隆冬役夫僵仆于道中使督之急泽上书于帅请 少需之至初春可不扰而办用其言上闻从之惠卿辟为属辞调衢州龙游令民未知学泽为建庠序设师儒讲论经术风俗一变调晋州赵城 令下车请升县为军不听泽曰承平时固无虑他日有警当知吾言矣知莱州掖县通判登州境内官田数百顷皆不生殖岁输万余缗率横取 于民泽奏免之朝廷遣使由登州结女真盟海上谋夹攻契丹泽语所亲曰天下自是多事矣退居东阳结庐山谷闲靖康元年中丞陈过庭等 列荐假宗正少卿充和议使泽曰是行不生还矣敌能悔过退师固善否则安能屈节北庭以辱君命乎议者谓泽刚方不屈恐害和议乃不遣 命知磁州时太原失守官两沔者率托故不行泽曰食禄而避难不可也即曰单骑就道从嬴卒十余人磁经敌骑蹂躏之余人民逃徙帑廪枵 然泽至缮城壁浚隍池治器械募义勇始为固守不移之计上言邢洺磁赵相五州各蓄精兵二万敌攻一郡则四郡皆应是一郡之兵常有十 万人上嘉之除河北义兵都总管金人破真定引兵南取庆源恐泽兵蹑其后遣千骑直扣磁州城泽擐甲登城令壮士以神臂弓射走之开门 纵击斩首数百级所获羊马金帛悉以赏军士康王再使金行至磁泽迎谒曰肃王一去不反今敌又诡辞以致大王愿勿行王遂回相州有诏 以泽为副元帅从王起兵入援泽言宜急会兵李固渡断敌归路众不从乃自将兵趋渡道遇北兵遣秦光弼张德夹攻大破之金人既败乃留 兵分屯泽遣壮士夜捣其军破三十余砦时康王开大元帅府檄兵会大名泽履冰渡河见王谓京城受围日久入援不可缓会签书枢密院事 曹辅赍蜡封钦宗手诏至自京师言和议可成泽曰金人狡谲是欲款我师尔君父之望入援何啻饥渴宜急引军直趋澶渊次第进垒以解京 城之围万一敌有异谋则吾兵已在城下汪伯彦等难之劝王遣泽先行自是泽不得预府中谋议矣 【伏读通鉴辑览  御批康王闻君 父之难亟宜投袂入援而乃听信奸言濡迟不进坐视家国沦亡此与梁湘东王不援台城何异宜乎南渡以后忍耻事雠贻讥后世也独是康 王出质金军时当斡里布诘责而不为动似乎尚足有为何一旦恇怯至此岂前事云云固当日史官溢美之词不足尽信耶抑直一庸人遇大 事懵然不能出一言史遂谓之不为动耶】 二年正月泽至开德十三战皆捷以书劝王檄诸道兵会京城又移书北道总管赵野河东北路宣 抚范讷知兴仁府曾楙合兵入援三人皆以泽为狂不答泽以孤军进都统陈淬言敌方炽未可轻举泽怒欲斩之诸将乞贷淬使得效死泽命 淬进兵遇金人败之金人攻开德泽遣孔彦威与战又败之泽度金人必犯濮先遣三千骑往援金人果至败之金人复向开德权邦彦孔彦威 合兵夹击又大败之泽兵进至卫南度将孤兵寡不深入不能成功先驱云前有敌营泽挥众直前与战败之转战而东敌益生兵至王孝忠战 死前后皆敌垒泽下令曰今日进退等死不可不从死中求生士卒知必死无不一当百斩首数千级金人大败退却数十里泽计敌众十倍于 我今一战而却势必复来使悉其铁骑夜袭吾军则危矣乃暮徙其军金人夜至得空营大惊自是惮泽不敢复出兵泽出其不意遣兵过大河 袭击败之王承制以泽为徽猷阁待制时金人逼二帝北行泽闻即提军趋滑走黎阳至大名欲径渡河据金人归路邀还二帝而勤王之兵卒 无一至者又闻张邦昌僭位欲先行诛讨会得大元帅府书约移师近都按甲观变泽复书于王曰自古奸臣在外为恭顺而中藏祸心未有窃 据宝位改元肆赦恶状昭著若邦昌者今二圣诸王悉渡河而北惟大王在济天意可知宜亟行天讨兴复社稷且言邦昌伪赦或启奸进之意 望遣使分谕诸路以定民心又上书言今天下所属望者在于大王大王行之得其道则有以慰天下之心所谓道者近刚正而远柔邪进公实 而退私伪因累表劝进王即帝位于南京泽入见涕泗交颐陈兴复大计时与李纲同入对相见论国事慷慨流涕纲奇之上欲留泽潜善等沮 之除龙图阁学士知襄阳府时金人有割地之议泽上疏曰天下者太祖太宗之天下陛下当兢兢业业思传之万世奈何遽议割河之东西又 议割陕之蒲解乎自金人再至朝廷未尝命一将出一帅但闻奸邪之臣朝进一言以告和暮入一说以乞盟终致二圣北迁宗社蒙耻臣意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