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通志 - 第 809 页/共 1359 页

取谅祚以降诏边臣招纳其众光上疏极论以为名山之众未必能制谅祚幸而胜之灭一谅祚生一谅祚何利之有若其不胜必引众归我不 知何以待之若余众尚多还北不可入南不受穷无所归必将突据边城以救其命陛下不见侯景之事乎上不听遣将种谔发兵迎之取绥州 费六十万西方用兵盖自此始矣百官上尊号光当答诏言先帝亲郊不受尊号末年有献议者谓国家与契丹往来通信彼有尊号我独无于 是复以非时奉册昔匈奴冒顿自称天地所生日月所置匈奴大单于不闻汉文帝复为大名以加之愿追述先帝本意不受此名帝手诏奖光 使善为答辞以示中外执政以河朔旱国用不足乞南郊勿赐金帛诏学士议光与王安石同见光曰救灾节用宜自贵近始可听也安石曰常 衮辞堂馔时以为衮自知不能当辞位不当辞禄且国用不足非当世急务所以不足者以未得善理财者故也光曰善理财者不过头会箕敛 尔安石曰不然善理财者不加赋而国用足光曰天下安有此理天地所生财货百物不在民则在官彼设法夺民其害乃甚于加赋此盖桑羊 欺武帝之言争议不己帝曰朕意与光同然姑以不允答之会安石草诏引常衮事责两府两府不敢复辞安石得政行新法光逆疏其利害迩 英进读至曹参代萧何事帝曰汉常守萧何之法不变可乎对曰寍独汉也使三代之君常守禹汤文武之法虽至今存可也汉武取高帝约束 纷更盗贼半天下元帝改孝宣之政汉业遂衰由此言之祖宗之法不可变也吕惠卿言先王之法有一年一变者正月始和布法象魏是也有 五年一变者巡守考制度是也有三十年一变者刑罚世轻世重是也光言非是其意以风朝廷耳帝问光光曰布法象魏布旧法也诸侯变礼 易乐者王巡守则诛之不自变也刑新国用轻典乱国用重典是为世轻世重非变也且治天下譬如居室敝则修之非大坏不更造也公卿侍 从皆在此愿陛下问之三司使掌天下财不才而黜可也不可使执政侵其事今为制置三司条例司何也宰相以道佐人主安用例苟用例则 胥吏矣今为看详中书条例司何也惠卿不能对则以他语诋光光又曰平民举钱出息尚能蚕食下户况县官督责之威乎惠卿曰青苗法愿 取则与之不愿不强也光曰愚民知取债之利不知还债之害非独县官不强富民亦不强也昔太宗平河东立籴法时米斗十钱民乐与官为 市其后物贵而和籴不解遂为河东世世患臣恐异日之青苗亦犹是也帝曰坐仓籴米何如光曰不便惠卿曰籴米百万斛则省东西之漕以 其钱供京师光曰东南钱荒而粒米狼戾今不籴米而漕钱弃其有余取其所无农末皆病矣侍讲吴申起曰光言至论也它日留对光曰陛下 当论其是非今条例司所为独安石韩绛惠卿以为是耳陛下岂能独与此三人共为天下邪帝欲用光访之安石安石曰光外托劘上之名内 怀附下之实所言尽害政之事所与尽害政之人而欲寘之左右使与国论此消长之大机也光才岂能害政但在高位则异论之人倚以为重 安石以韩琦上疏卧家求退帝乃拜光枢密副使光辞之曰陛下所以用臣盖察其狂直庶有补于国家若徒以禄位荣之而不取其言是以大 官私非其人也臣徒以禄位自荣而不能救生民之患是盗窃名器以私其身也陛下诚能罢制置条例司追还提举官不行青苗助役等法虽 不用臣臣受赐多矣今言青苗之害者不过谓使者骚动州县为今日之患耳而臣之所忧乃在十年之外非今日也夫民之贫富由勤惰不同 惰者常乏故必资于人今出钱贷民而敛其息富者不愿取使者以多散为功一切抑配恐其逋负必令贫富相保贫者无可偿败散而之四方 富者不能去必责使代偿数家之负春算秋计展转日滋贫者既尽富者亦贫十年之外百姓无复存者矣又尽散常平钱谷专行青苗它日若 思复之将何所取富室既尽常平己废加之以师旅因之以饥馑民之羸者必委死沟壑壮者必聚而为盗贼此事之必至者也抗章至七八帝 使谓曰枢密兵事也官各有职不当以他事为辞对曰臣未受命则犹侍从也于事无不可言者安石起视事光乃得请遂求去以端明殿学士 知永兴军宣抚使下令分义勇戍边选诸军骁勇士募市井恶少年为奇兵调民造干糒悉修城池楼橹关辅骚然光极言公私困敝不可举事 而京兆一路皆内郡缮治非急宣抚之令皆未敢从若乏军兴臣当任其责于是一路独得免徙知许州趣入觐不赴请判西京御史台归洛自 是绝口不论事而求言诏下光读之感泣欲嘿不忍乃复陈六事一青苗二免役三市易四边事五保甲六水利此尤病民者宜先罢又移书责 宰相吴充事见充传蔡天申为察访妄作威福河南尹转运使敬事之如上官尝朝谒应天院神御殿府独为设一班示不敢与抗光顾谓台吏 曰引蔡寺丞归本班吏即引天申立监竹木务官富赞善之下天申窘沮即日行元丰五年忽得语涩疾疑且死豫作遗表置卧内欲畀所善者 上之官制行帝指御史大夫曰非司马光不可又将以为东宫师傅蔡确曰国是方定愿少迟之资治通鉴未就帝尤重之以为贤于荀悦汉纪 数促使终篇赐以颍邸旧书及书成加资政殿学士凡居洛阳十五年天下以为真宰相田夫野老皆号为司马相公妇人孺子亦知其为君实 也帝崩赴阙临卫士望见皆以手加额曰此司马相公也所至民遮道聚观马至不得行曰公无归洛留相天下活百姓哲宗幼冲太皇太后临 政遣使问所当先光谓开言路诏榜朝堂而大臣有不悦者设六语云若阴有所坏犯非其分或扇摇机事之重或迎合己行之令上以徼幸希 进下以眩惑流俗若此者罚无赦后复命示光光曰此非求谏乃拒谏也人臣惟不言言则入六事矣乃具论其情改诏行之于是上封者以千 数起光知陈州过阙留为门下侍郎苏轼自登州召还缘道人相聚号呼曰寄谢司马相公毋去朝廷厚自爱以活我是时天下之民引领拭目 以观新政而议者犹谓三年无改于父之道但毛举细事稍塞人言光曰先帝之法其善者虽百世不可变也若安石惠卿所建为天下害者改 之当如捄焚拯溺况太皇太后以母改子非子改父众议甫定遂罢保甲团教不复置保马废市易法所储物皆鬻之不取息除民所欠钱京东 铁钱及茶盐之法皆复其旧或谓光曰熙丰旧臣多憸巧小人他日有以父子义闲上则祸作矣光正色曰天若祚宗社必无此事于是天下释 然曰此先帝本意也元佑元年复得疾诏朝会再拜勿舞蹈时青苗免役将官之法犹在而西戎之议未决光叹曰四患未除吾死不瞑目矣折 简与吕公着云光以身付医以家事付愚子惟国事未有所托今以属公乃论免役五害乞直降敕罢之诸将兵皆隶州县军政委守令通决废 提举常平司以其事归之转运及提点刑狱边计以和戎为便谓监司多新进少年务为刻急令近臣于郡守中选举而于通判中举转运判官 又立十科荐士法皆从之拜尚书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免朝觐许乘肩舆三日一入省光不敢当曰不见君不可以视事诏令子康扶入对且曰 毋拜遂罢青苗钱复常平粜籴法两宫虚己以听辽夏使至必问光起居敕其边吏曰中国相司马矣毋轻生事开边隙光自见言行计从躬亲 庶务不舍昼夜宾客见其体羸举诸葛亮食少事烦以为戒光曰死生命也为之益力病革不复自觉谆谆如梦中语然皆朝廷天下事也是年 九月薨年六十八太皇太后闻之恸与帝即临其丧明堂礼成不贺赠太师温国公襚以一品礼服赙银绢七千诏户部侍郎赵瞻内侍省押班 冯宗道护其丧归葬陕州谥曰文正赐碑曰忠清粹德京师人罢市往吊岭南封州父老亦相率具祭都中及四方皆画像以祀光孝友忠信恭 俭正直在洛时每往夏县展墓必过其兄旦旦年将八十奉之如严父保之如婴儿自少至老语未尝妄自言吾无过人者但平生所为未尝有 不可对人言者耳天下敬信陕洛闲皆化其德于物澹然无所好于学无所不通绍圣初御史周秩首论光诬谤先帝尽废其法章惇蔡卞请发 冢斲棺帝不许乃令夺赠谥仆所立碑而惇言不己追贬清远军节度副使又贬崖州司户参军徽宗立复太子太保蔡京擅政复降政议大夫 京撰奸党碑令郡国皆刻石长安石工安民当镌字辞曰民愚不知立碑之意但如司马相公者海内称其正直今谓之奸邪民不忍刻官怒欲 加罪乃乞免镌安民二字于石末恐得罪后世闻者愧之靖康元年还赠谥建炎中配飨哲宗庙庭   司马康    司马康   康字公休幼端谨不妄言笑事父母至孝敏学过人博通古书以明经上第光修资治通鉴奏检阅文字丁母忧哀毁几灭性光居洛士之 从学者退与康语未尝不有得涂之人见其容止虽不识皆知其为司马氏子也以韩绛荐为秘书由正字迁校书郎光薨得遗恩悉以与族人 服除召为著作佐郎兼侍讲上疏言比年以来旱暵为虐民多艰食若复一不稔则公私困竭盗贼可乘自古圣贤之君非无水旱惟有以待之 则不为甚害愿及今秋熟令州县广籴民食所余悉归于官今冬来春令流民就食候乡里丰穰乃还本土拜右正言以亲嫌未就职为哲宗言 前世治少乱多祖宗创业之艰难积累之勤劳劝帝及时向学守天下大器且劝太皇太后每于禁中训迪其言切至迩英进讲言孟子于书最 醇正陈王道尤明白所宜观览康自居父丧居庐疏食寝于地遂得腹疾至是不能朝谒赐告优 【按东都事略作除直集贤院提点崇福官 】 疾且殆犹具疏所当言者以待年四十一而卒诏赠右谏议大夫康为人廉洁口不言财初光立神道碑帝遣使赐白金二千两康以费皆官 给辞不受遣家吏如京师纳之   △吕公着   吕公着字晦叔幼嗜学至忘寝食识虑深远有度量父夷简器异之曰他日必为公辅恩补奉礼郎登进士第召试馆职不就通判颍州郡 守欧阳修与为讲学之友判吏部南曹仁宗奖其恬退赐五品服除崇文院检讨同判太常寺言濮安懿王在殡请燕北使毋用乐辍上元游幸 废温成庙为祠多见听用擢天章阁待制兼侍讲寿星观营真宗神御殿公着言先帝己有三神御而建立不己殆非祀无丰昵之义进知制诰 三辞不拜改天章阁待制兼侍读治平元年为谏议大夫时英宗修庆寍宫建本命殿公着言畿内京东西淮南饥此岂修宫之时王畴为枢密 副使知制诰钱公辅坐封还词头贬公着极论公辅举职不宜出加龙图阁直学士方议追崇濮王或欲称皇伯考公着曰此真宗所以称太祖 岂可施于王及下诏称亲且班讳又言称亲则有二父之嫌王讳但可避于上前不应与七庙同讳吕晦等坐论濮王去公着言陛下即位以来 纳谏之风未彰而屡绌言者何以风示天下不听遂乞补外帝曰学士朕所重其可以去朝廷请不已出知蔡州神宗立召为翰林学士兼侍读 顷之兼宝文阁学士知通进银台司司马光以论事罢中丞还经幄公着封还其命曰光以举职赐罢是为有言责者不得尽其言也诏以告直 付合门公着又言制命不由门下则封驳之职因臣而废愿理臣之罪以正纪纲帝谕之曰所以徙光者赖其劝学耳非以言事故也公着请不 己竟解银台司修英宗实录转礼部侍郎知开封府时夏秋淫雨京师地震公着上疏曰自昔人君遇灾者或恐惧以致福或简诬以致祸上下 尽诚而变异不消者未之有也惟君人者去偏听独任之弊而不主先入之语则不为邪说所乱盖佞人惟恐不合于君则其势易亲正人惟恐 不合于义则其势易疏惟先格王正厥事未有事正而世不治者也礼官用唐故事请以五月御大庆殿受朝因上尊号公着言五月会朝始于 唐德宗取术数厌胜之说宪宗以不经罢之况尊号非古典不系人主重轻从之近臣有请吏非领郡者毋任监司公着曰人才类伏下僚而资 格愈峻则简拔愈难审其才可用宜不次用之试而无效则己之又请增馆阁之选以长育人才文武官非素有罪戾者宜给奉以示始终多用 其言二年为御史中丞时王安石方行青苗法公着极言曰自古有为之君未有失人心而能图治亦未有能胁之以威胜之以辩而能得人心 者也昔日所谓贤者今皆以此举为非而主议者一切诋为流俗浮论岂昔皆贤而今皆不肖乎安石怒其深切帝使举吕惠卿为御史公着曰 惠卿固有才然奸邪不可用帝以语安石安石益怒诬其言韩琦欲因人心不忍如赵鞅兴晋阳之甲以逐君侧之恶贬知颍州命知制诰宋敏 求草制明着罪状敏求不从但言敷陈失实安石怒使陈升之改其语行之 【按宋史本传祗称诬以恶语出知颍州所载未为明晰谨遵通 鉴辑览详载其事伏读  御批韩琦赵鞅时地不同可至有发甲以清君侧之事公着虽至愚亦必不为此言安石诬奏不问而知其妄葢安 石既不悦琦复怒公着欲假此两伤之神宗不察公着遂尔坐贬无怪小人之志益逞也】 八年彗星见诏求直言公着上疏曰陛下临朝愿治 为日己久而左右前复莫敢正言使陛下有欲治之心而无致治之实此任事之臣负陛下也夫士之邪正贤不肖既素定矣今则不然前日所 举以为天下之至贤而后日逐之以为天下至不肖其于人材既反复不常则于政事亦乖戾不审矣古之为政初不信于民者有之若子产治 郑一年而人怨之三年而人歌之陛下垂拱仰成七年于此然舆人之诵亦未有异于前日陛下独不察乎起知河阳召还提举中太一宫迁翰 林学士承旨改端明殿学士知审官院帝从容与论治道遂及释老公着问曰尧舜知此道乎帝曰尧舜岂不知公着曰尧舜虽知此而惟以知 人安民为难所以为尧舜也帝又言唐太宗能以权智御臣下对曰太宗之德以能屈己从谏尔帝善其言未几同知枢密院事有欲复内刑者 议取死囚试劓刖公着曰试之不死则肉刑遂行矣乃止元丰元年以户部侍郎同知枢密院事三年改正议大夫枢密副使四年复同知枢密 院事 【据宋史宰辅表增】 初夏人幽其主将大举讨之公着曰问罪之师当先择帅苟未得人不如勿举及兵兴秦晋民力大困大臣不敢 言公着数白其害五年以疾匄去位除资政殿学士定州安抚使俄永乐城陷帝临朝叹曰边民疲弊如此独吕公着为朕言之耳徙扬州加资 政殿大学士将立太子帝谓辅臣当以吕公着司马光为师傅哲宗即位加银青光禄大夫以侍读还朝太皇太后遣使迎问所欲言公着曰先 帝本意以宽省民力为先而建议者以变法侵民为务与己异者一切斥去故日久而弊愈深法行而民愈困诚得中正之士讲求天下利病协 力而为之宜不难矣至则陈十事曰畏天爱民修身讲学任贤纳谏薄敛省刑去奢无逸又乞备置谏员以开言路拜尚书左丞门下侍郎元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