续通志 - 第 812 页/共 1359 页

士不过如此最为通论徒循名而不考其实经义之与词赋又何以异乎】 议上神宗悟曰吾固疑此得轼议意释然矣即日召见问方今政令 得失安在对曰陛下天纵文武但患求治太急听言太广进人太锐愿镇以安静待物之来然后应之 【伏读通鉴辑览  御批求治太急 进人太锐深切神宗之病至于听言太广之论尚有未中肯綮处葢神宗之失不在听之广而在广而不得其要领熙寍之政惟以信任谝言不 能衷之舆论正患听言之未尽其道耳广谘博访岂足为累乎】 神宗悚然曰卿三言朕当熟思之凡在馆阁皆当为朕深思治乱无有所隐轼 退言于同列安石不说命权开封府推官将困之以事轼决断精敏声闻益远会上元敕府市浙灯且令损价轼疏言陛下岂以灯为悦此不过 以奉二宫之欢耳然百姓不可户晓皆谓以耳目不急之玩夺其口体必用之资此事至小体则甚大愿追还前命即诏罢之时安石制行新法 轼上书论其不便曰臣之所欲言者三言而己愿陛下结人心厚风俗存纪纲人主之所恃者人心而己自古及今未有和易同众而不安刚果 自用而不危者祖宗以来治财用者不过三司今陛下不以财用付三司无故又创制置三司条例一司使六七少年日夜讲求于内使者四十 余辈分行营干于外夫制置三司条例司求利之名也六七少年与使者四十余辈求利之器也以万乘之主而言利以天子之宰而治财君臣 宵旰几一年矣而富国之功茫如捕风徒闻内帑出数百万缗祠部度五千余人耳以此为术其谁不能而所行之事道路皆知其难汴水浊流 自生民以来不以种稻今欲陂而清之万顷之稻必用千顷之陂一岁一淤三岁而满矣陛下遂信其说即使相视地形访寻水利上縻帑廪下 夺农时堤防一开水失故道虽食议者之肉何补于民自古役人必用乡户今者徒闻江淛之闲数郡雇役而欲措之天下单丁女户葢天民之 穷者也而陛下首欲役之富有四海忍不加恤自杨炎为两税租调与庸既兼之矣柰何复欲取庸青苗放钱自昔有禁今陛下始立成法每岁 常行虽云不许抑配而数世之后陛下能保之乎且常平之法可谓至矣今欲变为青苗坏彼成此所丧逾多亏官害民虽悔何及昔汉武帝以 财力匮竭用贾人之说买贱卖贵谓之均输于时商贾不行盗贼滋炽几至于乱不意今日此论复兴立法之初其费己厚纵使薄有所获而征 商之额所损必多议者必谓民可与乐成难与虑始故陛下坚执不顾期于必行此乃战国贪功之人行险侥幸之说未及乐成而怨己起矣臣 之所愿陛下结人心者此也国家之所以存亡者在道德之浅深不在乎强与弱时数之所以长短者在风俗之薄厚不在乎富与贫臣愿陛下 务崇道德而厚风俗不愿陛下急于有功而贪富强爱惜风俗如护元气圣人非不知深刻之法可以齐众勇悍之夫可以集事忠厚近于迂阔 老成初若迟钝然终不肯以彼易此者知其所得小而所丧大也仁祖持法至宽用人有叙专务掩覆过失未尝轻改旧章德泽在人风俗知义 议者见其末年吏多因循事不振举乃欲矫之以苛察齐之以智能招来新进勇锐之人以图一切速成之效多开骤进之门俾常调之人举生 非望欲望风俗之厚岂可得哉近岁扑拙之人愈少巧进之士益多惟陛下以简易为法以清净为心而民德归厚臣之所愿陛下厚风俗者此 也祖宗委任台谏未尝罪一言者纵有薄责旋即超升许以风闻而无官长言及乘舆则天子改容事关廊庙则宰相待罪台谏固未必皆贤所 言亦未必皆是然须养其锐气而借之重权者将以折奸臣之萌也臣闻长老之谈皆谓台谏所言常随天下公议所与台谏亦与之公议所击 台谏亦击之今者物论沸腾怨讟交至公议所在亦知之矣臣恐自兹以往习惯成风尽为执政私人以致人主孤立纪纲一废何事不生臣之 所愿陛下存纪纲者此也轼见安石赞神宗以独断专任因试进士发策以晋武平吴以独断而克苻坚伐晋以独断而亡齐桓专任管仲而霸 燕哙专任子之而败事同而功异为问安石滋怒使御史谢景温诬奏其丁忧归蜀时乘舟商贩诏下六路捕逮篙工水师穷治无所得轼遂请 外通判杭州高丽入贡使者发币于官吏书称甲子轼却之曰高丽于本朝称臣而不禀正朔吾安敢受使者易书称熙寍然后受之时新政日 下轼于其闲每因法以便民民赖以安徙知密州司农行手实法不时施行者以违制论轼谓提举官曰违制之坐若自朝廷谁敢不从今出于 司农是擅造律也提举官惊曰公姑徐之未几朝廷知法害民罢之有盗窃发安抚司遣三班使臣领悍卒来捕卒凶暴恣行争鬬杀人畏罪惊 溃将为乱民奔诉轼轼投其书不视曰必不至此散卒闻之少安徐使人招出戮之徙知徐州河决曹村城将败富民争出避水轼曰富民出民 皆动摇吾谁与守吾在是水决不能败城驱使复入轼诣武卫营呼卒长曰河将害城事急矣虽禁军且为我尽力卒长曰太守犹不避涂潦吾 侪小人当效命率其徒筑东南长堤首起戏马台尾属于城两日夜不止城不沈者三版轼庐于其上过家不入使官吏分堵以守卒全其城复 请调来岁夫增筑故城为木岸以虞水之再至朝廷从之徙知湖州表谢又以事不便民者不敢言以诗托讽御史李定舒亶何正言摭其表语 并媒蘗所为诗以为讪谤逮赴台狱欲寘之死锻炼久之不决神宗独怜之以黄州团练副使安置轼筑室东坡自号东坡居士神宗数有意复 用尝语宰相王珪蔡确曰国史至重可命苏轼成之珪有难色神宗曰轼不可姑用曾巩巩进太祖总论神宗意不允遂手札移轼汝州轼未至 汝上书自言饥寒有田在常愿得居之奏入报可道过金陵见王安石曰大兵大狱汉唐灭亡之兆祖宗以仁厚治天下正欲革此今西方用兵 连年不解东南数起大狱公独无一言以救之乎安石曰二事皆惠卿启之安石在外安敢言轼曰在朝则言在外则不言事君之常礼耳帝所 以待公者非常礼公所以待帝者岂可以常礼乎安石厉声曰安石须说又曰人须是知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得天下弗为乃可轼戏曰今之君 子争减半年磨勘虽杀人亦为之安石笑而不言哲宗立复朝奉郎知登州召为礼部郎中时司马光为门下侍郎惇知枢密院二人不相合惇 每以谑侮困光轼谓惇曰司马君实时望甚重不可慢惇以为然光赖以少安迁起居舍人轼起于忧患不欲骤履要地辞于宰相蔡确确曰公 徊翔久矣朝中无出公右者轼曰昔林希同在馆中年且长确曰希固当先公邪卒不许元佑元年轼以七品服入侍延和即赐银绯迁中书舍 人初差役法行久生弊安石相神宗改为免役司马光为相欲复差役差官置局轼与其选轼曰差役免役各有利害免役之害掊敛民财十室 九空敛聚于上而下有钱荒之患差役之害民常在官不得专力于农而贪吏猾胥得缘为奸此二害轻重盖畧等矣光曰于君何如轼曰法相 因则事易成事有渐则民不惊昔三代之法兵农为一至秦始分为二及唐中叶尽变府兵为长征之卒自尔以来农出谷帛以养兵兵出性命 以卫农天下便之今免役之法实大类此公欲骤罢免役而行差役正如罢长征而复民兵葢未易也光不以为然轼又陈于政事堂光忿然轼 曰昔韩魏公刺陕西义勇公为谏官争之甚力韩公不乐公亦不顾岂今日作相不许轼尽言邪光笑而止寻除翰林学士二年兼侍读每进读 至治乱兴衰邪正得失之际未尝不反复开导觊有所启悟哲宗辄首肯之尝读祖宗宝训因及时事轼言今赏罚不明善恶无所劝沮又黄河 势方北流而强之使东夏人入镇戎杀掠数万人帅臣不以闻每事如此恐寖成衰乱之渐轼尝锁宿禁中召入对便殿宣仁后问曰卿前年为 何官曰臣为常州团练副使曰今为何官曰臣今待罪翰林学士曰何以遽至此曰遭遇太皇太后皇帝陛下曰非也曰岂大臣论荐乎曰亦非 也轼惊曰臣虽无状不敢自他途进曰此先帝意也先帝每诵卿文章必叹曰奇才奇才但未及进用卿耳轼不觉哭失声宣仁后与哲宗亦泣 左右皆感涕己而命坐赐茶彻御前金莲烛送归院三年权知礼部贡举会大雪苦寒士坐庭中噤未能言轼宽其禁约使得尽其技巡捕内侍 每摧辱举子且持暧昧单词诬以为罪轼尽奏逐之四年积以论事为当轴者所恨轼恐不见容请外拜龙图阁学士知杭州未行谏官言前相 蔡确知安州作诗借郝处俊事以讥太皇太后大臣议迁之岭南轼谓宣皇帝敕置狱逮治太皇太后出手诏赦之宣仁后心善轼言而不能用 轼出郊用前执政恩例遣内侍赐龙茶银合慰劳甚厚既至杭大旱饥疫并作轼请于朝免本路上供米三之一复得赐度僧牒易米以救饥者 明年春又减价粜常平米多作饘粥药剂遣使挟医分坊治病活者甚众轼曰杭水陆之会疫死比他处常多乃裒羡缗得三千复发橐中黄金 五十两以作病坊稍蓄钱粮待之杭本近海地泉咸苦居民稀少唐刺史李泌始引西湖水作六井白居易又浚西湖水入漕河自河入田所溉 至千顷湖水多葑自唐及钱氏岁辄浚治宋兴废之葑积为田水无几矣漕河失利取给江潮舟行市中潮又多淤三年一淘为民大患六井亦 几于废轼见茅山一河专受江潮盐桥一河专受湖水遂浚二河以通漕复清堰闸以为湖水蓄泄之限江潮不复入市以余力复完六井又取 葑田积湖中南北径三十里为长堤以通行者且募人种菱湖中葑不复生收其利以备修湖取救荒余钱万缗粮万石及请得百僧度牒以募 役者堤成杭人名为苏公堤杭僧净源旧居海滨与舶客交通舶至高丽交誉之元丰末其王子义天来朝因往拜焉至是净源死其徒窃附舶 往告义天亦使其徒来祭因持其国母二金塔云祝两宫寿轼不纳奏之曰高丽久不入贡失赐予厚利意欲来朝未测吾所以待之厚薄故因 祭亡僧而行祝寿之礼若受而不答将生怨心受而厚赐之正堕其计今宜勿与知从州郡自以理却之彼庸僧猾商为国生事宜痛加惩创朝 廷皆从之未几贡使果至旧例使所至吴越七州费二万四千余缗轼乃令诸州量事裁损民获交易之利无复侵挠之害矣浙江潮自海门东 来势如雷霆而浮山峙于江中与渔浦诸山犬牙相错洄洑激射岁败公私船不可胜计轼议自石门并山而东凿为漕河引浙江及溪谷诸水 二十余里以达于江又并山为岸不能十里以达龙山大慈浦自浦北折抵小岭凿岭六十五丈以达岭东古河浚古河数里达于龙山漕河以 避浮山之险人以为便奏闻有恶轼者力沮之功以故不成轼复言三吴之水潴为太湖溢为松江以入海海日两潮潮浊而江清潮水常欲淤 塞江路而江水清驶随辄涤去海口常通则吴中少水患昔苏州以东公私船皆以篙行无陆挽者自庆历以来松江大筑挽路建长桥以扼塞 江路故今三吴多水欲凿挽路为十桥以迅江势亦不果用轼二十年闲再莅杭有德于民家有画像饮食必祝又作生祠以报六年召为吏部 尚书未至以弟辙除右丞改翰林承旨轼在翰林数月复以谗请外乃以龙图阁学士出知颍州先是开封诸县多水患吏不究本末决其陂泽 注之惠民河河不能胜致陈亦多水又将凿邓艾沟与颍河并且凿黄堆欲注之于淮轼始至颍遣吏以水平准之淮之涨水高于新沟几一丈 若凿黄堆淮水顾流颍地为患轼言于朝从之郡有宿贼尹遇等杀捕盗吏兵朝廷以名捕不获轼召汝阴尉李直方曰君能禽此当力言于朝 乞行优赏直方乃缉知盗所分捕其党与手戟刺遇获之朝廷以小不应格推赏不及轼请以己之年劳当改朝散郎阶为直方赏不从其后吏 部为轼当迁以符会其考轼谓已许直方又不报七年徙杨州旧发运司主东南漕法听操舟者私载货物征商不得留难故操舟者辄富厚所 载率皆速达无虞近岁一切禁而不许故舟弊人困多盗所载以济饥寒公私皆病轼请复旧从之未阅岁以兵部尚书召兼侍读是岁哲宗亲 祀南郊轼为卤簿使导驾入太庙有赭伞犊车并青葢犊车十余争道不避仪仗轼使御营巡检使问之乃皇后及大长公主时御史中丞李之 纯为仪仗使轼曰中丞职当肃政不可不以闻之纯不敢言轼于车中奏之哲宗遣使赍疏驰白太皇太后明日诏整肃仪卫自皇后而下皆毋 得迎谒寻迁礼部兼端明殿翰林院侍读两学士为礼部尚书高丽遣使请书朝廷以故事尽许之轼曰汉东平王请诸子及太史公书犹不肯 予今高丽所请有甚于此其可予乎不听八年宣仁后崩哲宗亲政轼乞补外以两学士出知定州时国事将变轼不得入辞既行上书言天下 治乱出于下情之通塞至治之极小民皆能自通迨于大乱虽近臣不能自达陛下临御九年除执政台谏外未尝与羣臣接今听政之初当以 通下情除壅蔽为急务臣日侍帷幄方当戍边顾不得一见而行况疏远小臣欲求自通难矣然臣不敢以不得对之故不效愚忠古之圣人将 有为也必先处晦而观明处静而观动则万物之情毕陈于前陛下圣智绝人春秋鼎盛臣愿虚心循理一切未有所为默观庶事之利害与羣 臣之邪正以三年为期俟得其实然后应物而作使既作之后天下无恨陛下亦无悔臣恐急进好利之臣辄劝陛下轻有改变故进此说敢望 陛下留神社稷宗庙之福天下幸甚定州军政坏弛诸卫卒骄惰不教军校蚕食其廪赐轼取贪污者配隶远恶缮修营房禁止饮博军中衣食 稍足乃部勒战法众皆畏伏有卒吏以赃诉其长轼曰此事吾自治则可听汝告军中乱矣立决配之众乃定会春大阅将吏久废上下之分轼 举旧典帅常服出帐中将吏戎服执事副总管王光祖耻之称疾不至轼召书吏为奏光祖惧而出讫事无一慢者契丹久和边兵不可用惟沿 边弓箭社与寇为邻以战射自卫犹号精锐故相庞籍守边因俗立法岁久法弛又为保甲所挠轼奏免保甲及两税折变科配不报绍圣初御 史论轼掌内外制日所作词命以为讥斥先朝遂以本官知英州寻降一官未至贬寍远军节度副使惠州安置居三年又贬琼州别驾居昌化 故儋耳地非人所居初僦官屋以居有司犹谓不可轼遂买地筑室儋人运甓畚土以助之独与幼子过处著书以为乐徽宗立移廉州改舒州 团练副使徙永州更三大赦还提举玉局观复朝奉郎轼自元佑以来未尝以岁课乞迁故官止于此建中靖国元年卒于常州年六十六轼与 弟辙师父洵为文既而得之于天其体浑涵光芒雄视百代洵晚读易作易传未究命轼述其志轼成易传复作论语说后居海南作书传自为 举子至出入侍从必以爱君为本忠规谠论挺挺大节羣臣无出其右但为小人忌恶挤排不使安于朝廷之上高宗即位赠资政殿学士以其 孙符为礼部尚书又以其文寘左右读之终日忘倦谓为文章之宗亲制集赞赐其曾孙峤遂崇赠太师谥文忠轼三子迈迨过俱善为文迈驾 部员外郎迨承务郎   苏过    苏过   过字叔党轼知杭州过年十九以诗赋解两浙路礼部试下及轼为兵部尚书任右承务郎轼帅定武谪知英州贬惠州迁儋耳渐徙廉永 独过侍之凡生理昼夜寒暑所须者一身百为不知其难初至海上为文曰志隐轼览之曰吾可以安于岛夷矣因命作孔子弟子别传轼卒于